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楼诚】繁华过往不堪留 番外(二)


山间小院,门边有细细的水流过,院里一畦菜地,菜地间长着几朵小花,偶尔有蜜蜂蝴蝶在那里轻轻的打着转。
阿诚正在那小院里,打理着小院的每一个角落,身影早已不似从前那般。给院里的几只鸡鸭洒了把粮食,抬头看了看天,今天还真是热啊,和从前一样的事,今日做起来竟觉的热的有些发晕,许是今天的太阳太大了吧。做完手中的事,阿诚就在院里小石桌旁坐了下来,给自己沏了杯茶,慢慢喝下,休息了一会,才觉得好了点。
今天这是怎么了呢,一直觉得胸闷发晕。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又梦到大哥了。阿诚静静的坐在那里想着。昨天梦里,大哥出现在了自己梦里,所有的场景都和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小院,微雪,梅树,连大哥那时的神情都是那么清楚。阿诚想着,不觉恍了神,算起来,竟然已有三十年了,自己也不知不觉间已是知天命的年龄了。
自那日大哥大婚之日,自己彻彻底底的离开了明府,至今都没有再回去。一开始靠着一身本事闯了好多年,一直都在离大哥很远的地方。直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开始支撑不住,终于决定收拾好自己的所有,来到了归朝国都城附近的,南山。寻了一处小院,想着就这样一个人老去。那一年冬夜,大雪,自己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小孩,那孩子十多岁的样子,穿得单薄,一双脚露在外面已经冻成了青紫色,那小孩说自己叫小铮,从别的地方逃荒来的,家里已经只有他一个人了。阿诚看着那小孩,蓦地心里就有一丝心酸,便将那孩子收养在了身边,只想着自己以后若在这小院里悄悄去世了,也好有个人给一抔黄土。
坐在院中许久,阿诚才回过神来,小铮昨日下山去城里置办东西了,那孩子,毕竟还小,答应他可以玩两天,想着要回来也该是到明天了吧。想着,阿诚笑着摇了摇头,便走进了房中。
今天总觉得心慌不适,还是休息一下吧。
那日,阿诚又梦到了明楼,他就那样看着他,像以前一样微笑着看着他,阿诚伸出手要去拉住他,却转眼不见。
阿诚从梦中惊醒,衣服已经湿透,看了看外边的天,漆黑一片,没有一颗星子,外面也是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一两声门外那条小溪哗哗的水声。
第二日,阿诚刚吃了早饭,便看到小铮的身影远远的出现了,小铮看到阿诚在院里,远远的叫着阿诚叔,就跑了过来。小铮进了院子,满头满脸的汗,阿诚见状,说到,“你这孩子,急什么,怎么这时回来了。”小铮看着阿诚说,“阿诚叔,本来我昨夜就要回来的,在山下玩了一会,上山的时候天就黑了,找不到路了,就找地方睡了一夜方才回来。”阿诚听着,递给小铮一块方巾,说,“你这孩子,贪玩也要记得早点回来,这夜深了山里什么都有,可不要出什么事了。”小铮一边擦汗,一边说,“阿诚叔,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昨天也是幸运,走着走着竟走到了一处别院,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家的,阿诚叔,你猜那是谁家的。”阿诚听着,不由得愣了一下,又笑着看着小铮,说,“就是哪位达官贵人的吧。”小铮继续说,“嗯,阿诚叔,那别院是当今我们归朝户部尚书相家的,听说那别院是明相家好几代人都住过的。”阿诚努力克制着自己,轻声说到,“你这孩子,怎么跑那里去了,也不怕人家把你抓起来。”小铮继续说,“阿诚叔,你不知道啊,昨天半夜那别院可热闹了,好多人都进进出出的,我打听了一下,是当朝户部尚书的父亲,就是我们归朝国的前宰相昨夜病逝了,阿诚叔,你听说过那前宰相吗,”
阿诚听到这里,却是一动也动不了,重重的坐了下来。
小铮继续说,“我听说啊,那前宰相名叫明楼,是一代名相,治国方略胸襟胆魄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他还是驸马爷,明夫人是先帝膝下极受宠的素禾公主。还有啊,阿诚叔,阿诚叔,你怎么了”
阿诚坐在石桌前,一动也动不了,浑身都在发抖,小铮吓坏了,忙到阿诚面前蹲了下来,抓着阿诚的手,不停的摇着,阿诚却依然是动也不动。小铮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紧紧的握着阿诚的手。
过了许久,阿诚才像是回过神来,看着小铮,小铮满脸都是担心。阿诚努力笑了笑,拍了拍小铮的手,说,“我没事,小铮,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一趟。”小铮说,“阿诚叔,你去哪,我陪你一起去。”
“我出去走走,你在家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小铮还要开口,阿诚看着小铮,眼里的平静却是叫小铮再也开不了口,只得答应下来。
阿诚回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出门,一步一步走到院门,出去后转身合上了院门。
顺着山路,向别院走去。这条路对自己而言早是烂熟于心,今天,却是从那一日至今,第一次又踏上这条路。
明府,南山别院。阿诚站在那门口不远处,看着别院高高的大门,还是和以前一样,想起大哥大婚之日明府大门张灯结彩,今日,这别院大门却是一片苍凉的白,前去祭拜的人也都是一身素衣。
大哥,阿诚来了。
看着那大门,都如以前一样,三十年时光,竟恍惚觉得不过是昨天。
阿诚站在那里,只觉得曾经的那些事挡也挡不住的在自己眼前闪现,只觉得浑身发抖,眼泪也终是忍不住了。
大哥
大哥
大哥
大哥,阿诚来了,你看到了吗。
大哥,对不起,我只能在这里看着你,那年一别,今生最后一面不想是这样相见。

别院门口,安诚穿着重孝站在那里,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脸上似都是挂着悲痛的表情,自己也在这个环境了过了那么久,那脸上的悲痛几分真几分假自己看的清清楚楚,却还不得不站在这里。想着父亲,不由得觉得心头沉沉的,觉得压抑的慌,抬头四处看了看,安诚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人。
那人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这边,是父亲的旧友吗,可是看穿着打扮又不太像,而且自己也从来不曾见过。可是看那人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种真切的深深的悲恸。安诚看了一会,觉得奇怪,跟身边的下人交代了一下,向那人走过去。
安诚走到那人身边,那人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安诚轻轻唤了声,先生。
阿诚才好似如梦初醒一般,看着面前站着的安诚。安诚看阿诚那样,问到,“请问,您是家父的旧友吗?”
“家父?你是大.....是先国相明楼的儿子吗?”
阿诚看着眼前那清秀的孩子,颤声问到。
“是的 。”
阿诚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安诚,是大哥的孩子啊,那眉眼间像极了大哥,不由得伸出手,握住了安诚的手。
安诚愣了一下,却是没有将手抽回来,看着眼前的阿诚,心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阿诚看了安诚许久,轻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安诚,我叫明安诚。”
“安诚,安诚。”阿诚紧紧的握着安诚的手,轻轻的念着他的名字。
安诚心中越发疑虑了,看这人脸上那么真实的悲痛,应与父亲是无间的挚友才对,怎么自己从来不听父亲母亲提过。
安诚看着阿诚,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过了一会,阿诚又说,“孩子,你父亲,走的时候.......他.......”
安诚见状,回到,“家父年后生了重病,一直卧病在床,寻了无数名医都无济于事,前几日,父亲突然提出他要来这别院,我便陪他来,许是人都有预感吧,父亲前一日跟我说若他故去也就要在这别院里,父亲他 .....”说着,安诚只觉得眼睛酸的再也说不下去。
阿诚还是如方才一样,盯着别院大门一动不动的看着,安诚说,“先生应是父亲生前挚友,随晚辈进去祭拜一下吧。”
阿诚依然是一动不动,许久,终于转头看着安诚,说,“不了,孩子,我今日来这里看一眼,心愿已了,就在这里吧。”
说罢就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对着别院的大门行了大礼。
挥袖,俯身,
一举一动都是说不出的悲恸,这一刻却是怎么也哭不出来。
大哥,阿诚来送你走了。
大哥
行完礼,阿诚站了起来,安诚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抬头看了一眼安诚,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身离开了。
安诚看着阿诚离开的背影,不知怎的,心里就有一丝酸楚。

小铮在小院里着急的等着,直到夕阳漫上了天阿诚才回来,小铮忙迎上去,说到,“阿诚叔这是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阿诚看着身旁的小铮,轻笑了一下,说,“小铮,我今日太乏了,先去房中休息了。”说着便向房中走去,走到房门口,又回头看了眼小铮,小铮只觉得阿诚对着自己笑了笑,阿诚便合上了房门。

第二日,小铮起床许久,阿诚屋里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平日里阿诚叔都是起的很早的,今日这是怎么了,小铮想着,心里突然就慌了起来。他到阿诚房门前,轻轻推开了阿诚的房门,屋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铮轻轻走进去,就看到阿诚静静的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一丝轻微的呼吸都没有,脸上的表情,却是仿佛如释重负一般的轻松,就像是正沉睡在一个美梦里。


2016年。上海。上海六院骨科门诊。
明楼坐在诊室外,拿着候诊单,不由得觉得郁闷。今天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想着没什么,结果在公司忙了一上午,到了现在脚踝竟然肿了起来,动也动不了。秘书就近把自己送到了六院,也不知为何,这里人居然那么多。明楼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现在坐在门诊诊室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的凝重,看的身旁的小秘书直发怵。
等了好久,才听到自己的号,小秘书扶着明楼走进了诊室。
里面的医生坐在电脑后面给前面一个病人叮嘱着,明楼看了看那医生桌子上的名牌,明诚,和自己同姓?明楼看了眼医生,只看到他的头顶,看起来还是个年轻人,那名字牌上写的是骨科主任,也是年轻有为啊。
一会,医生给明楼前面的病人叮嘱完,那病人走后,看着自己手上的单子,说,“明楼?”说着抬起了头,正好明楼也在看他,两人看到对方的一刹那都是怔住了一般,过了许久,明楼先打破了沉默,看着明诚笑了笑说,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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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最近在追欢乐颂,就加一个感觉是he的结尾吧,不然自己都有点受不了,谢谢大家的喜欢,么么哒😘后续还会写文,估计以后就写甜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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