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谭赵】适逢其会（四）
赵启平在自己家里，坐在阳台的沙发上，也无心去看电视，就坐在那里，听着外面的喧嚣，手里拿着那张谭宗明写了他手机号的那张纸，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下班的时候本想就直接放在办公室里让打扫卫生的人直接清走就好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一件小事他都做不到。
赵启平拿着那一张纸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这个手机号他是知道的，他只是看着，而完全没有想清楚一件事，这么多年，谭宗明根本都没有换过手机号。赵启平正坐在那里发呆，
“叮”，手机响了，
赵启平回过神来，拿起手机，正是那个自己早已烂熟于心的手机号，就两个字，“是我。”赵启平看着那条短短的短信，不知该回什么。只是看了一会，就把手机放回了原处。走到酒柜前拿了一瓶红酒过来。
谭宗明拿着手机，久久不见赵启平的回复，他其实知道自己等不到回复，但还是忍不了的有一股失落感，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默默的坐在窗边看着繁华的上海的夜景，一个人坐在这偌大的房间里，却是突然就有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赵启平此时也拿着红酒和杯子，坐在刚才坐的地方，给自己倒上一杯，慢慢的喝着。
红酒总是能催生一些情愫，夜晚也好像总是让人更加容易回忆起往事。而夜里的红酒好像更加跟平日里不一样，一些久远的，似乎早已经被遗忘的也会再次在久远的记忆里叫嚣着。
两人在不同的地方喝着不同的红酒，却是同时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场景，时间算起来，竟也差不多有十年了，他们的故事，原来已经快十年了。
十年前，那时谭宗明还只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从美国回到上海开始创业有了点眉目的小老板，还不是现在的大鳄，赵启平那时还是一个医学院的大学生。
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普通的ktv里。
那时，谭宗明还经常需要应酬，在各种灯红酒绿的地方进行着传统的“应酬生意”。那次只是向以前一样，去了一个普普通通的ktv。只是那次的客户非常的难缠，拿着话筒就唱个不停，谭宗明至今都记得那人拿着话筒一遍遍的唱着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都记得那让他无数次怀疑人生的歌声。谭宗明坐在那里，心里不知道已经晕过去多少次，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便找了借口溜了出去。谭宗明站在走廊里，虽说走廊也是嘈杂，但隔着门总比自己坐在包间里魔音360°无死角环绕的感觉好，谭宗明站了一会，从口袋里摸出烟抽了一支，才觉得神思又被拉回了现实。
抽完烟，谭宗明听包间里还是杀猪一般的嚎叫，实在不想再进去，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结束。站了一会，便起身往洗手间走。
走廊里刚拐过一个弯，就看到前面闹哄哄的，谭宗明站定，想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就看到一个胖的肥肉四溢的秃顶，拉着一个穿着ktv服务员衣服的一个小伙子不放手，嘴里还在说着什么，许是喝醉了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是看那脸上一脸的猥琐，谭宗明也大概知道，周围还站着几个服务员都想拦一拦，可是又都看起来有些害怕，只是嘴上劝阻着，没有人敢伸出手阻拦一下。
可是谭宗明的眼光却是全然被那胖子手里拉着的那个小伙子吸引走了。看上去可能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他就站那里，动也不动，脸上也是一脸平静，轻轻低着头，偶尔轻声说着什么，除了偶尔被拉的脚下有些踉跄，倒看不出来一丝情绪波动，完全不想是此时正处在闹剧中心的人，更像是一个无关的人。谭宗明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只觉得那小伙子挺有意思，倒是看的也全然忘记了这本是一场闹剧。
直到那胖子越来越过分，手伸向了那小伙子的手。那胖子的咸猪手还没有得逞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紧紧的扣住了。一抬头，正对上谭宗明，谭宗明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就那样盯着那胖子看，那胖子心里有一丝打怵，却顾忌周围这么多人，强装着喝了一句，“你谁啊你。放开。”
谭宗明更用力的抓着他的手腕，说，“先生，公众场合，手还是放干净一点的好，对吗。”语调平平，眼神里却带上了一丝震慑，周围站着的服务员此时都不敢说话，那胖子涨红了脸，觉得脸上挂不住，继续反驳，“你到底是谁，闲事管的还挺多。”
“先生，你手上不干净对的是我弟弟，你说这还是闲事吗？”轻声说着，手上又用力了一分。
旁边站的服务员互相看了看，弟弟？赵启平什么时候有哥哥了？赵启平也是，听到这话抬起头看了谭宗明一眼，然而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个侧脸。
那胖子只觉得手腕吃痛，看谭宗明越看越觉得发怵，他明明也不认识谭宗明，可是谭宗明身上的一股气场就是莫名得让他害怕。只得用力把手甩开，说，“神经病。”说罢，转身就走，不过虽说是走，看那脚下已经恨不得跑起来了。
周围的服务生见那胖子走了，方觉得放下心来，那人是出了名的难缠，已经纠缠了赵启平很久了。此刻他们站在那里，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几个人站在那里，都还有点没有搞清楚状况，互相都是沉默着。
沉默了一会，谭宗明先开口了，“大家都去忙吧，没事了。”几个服务生都点点头，就走了，剩谭宗明和赵启平还站在原地。
见其他人都走了，赵启平方低下头，轻轻弯了弯腰，说，“谢谢先生。”声音低沉，倒和他这个年龄不符。
谭宗明看着他低下的头，说，“没事，你也去忙吧。”说罢，又看了一眼赵启平便往洗手间走。赵启平没走，站在原地看着谭宗明的背影发起了呆。
谭宗明走了一会，回头发现赵启平还站在原地看他，谭宗明突然回头也吓了赵启平一跳，谭宗明冲他点点头，赵启平也点点头就忙转身走了，谭宗明见他走了，便也没有多停留往洗手间去了。同时也还头疼了一下等会要怎么再回那个包间。
后来过了一些日子，谭宗明也就渐渐忘了这件事情，只是偶尔能想起来那天赵启平站在那里不动声色的样子。
过了有大半个月吧，谭宗明又去了那家ktv，那次要应酬的人特别能喝酒，一瓶一瓶的往下灌，灌的谭宗明有些不舒服，感觉有些醉了谭宗明便借打电话的借口溜了出去，跑到洗手间里。谭宗明看着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刚才干呕了几下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自己看上去也是精神不振，可是也没办法，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谈好呢。
谭宗明低下头用冷水洗了脸，正洗着，身旁一个声音传来，
“先生，”
谭宗明抬起头擦了擦脸，转过头，是他？那个那天晚上的那个小伙子。
赵启平看谭宗明看向了自己，将手里的一包纸巾和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谭宗明看了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说，“谢谢。”便打开那纸巾抽出一张擦了擦脸，又拧开水瓶喝了一口，赵启平还站在那里，谭宗明转过身面对着他，说，“谢谢你啊，小伙子。”
“不客气，上次先生帮了我忙我都没有好好感谢一下，刚才看你从包间出来脸色不太好，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做些这样的小事而已。”
“你还挺细心，”，谭宗明笑笑，“那也没什么，举手之劳，上次的事换谁都会那样做吧。”说着，看了看赵启平，继续说，“看你，应该还是学生吧。”
谭宗明突然换了话题，赵启平一愣，忙又回答到，“是，xx医学院的。”
“未来的医生啊，不错，挺好的。不过，”谭宗明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说，“你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打工，这种地方什么人都有，而且你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主。”
“我是课余时间在这边兼职，耽误不了学习，而且这里工作的时间比较自由，”
谭宗明见他一副沉稳的样子，总觉得他与这里的画风不太搭，又想起那天他被那胖子拉拉扯扯时站在那里不动声色的样子，只觉得他并不会是看上去这个样子，总觉得这应该是个很有趣的人。虽然后来赵启平才告诉他，那天他站在那里其实在想如果那胖子敢对他有进一步的接触，他都已经准备好直接上手打了。谭宗明看着赵启平，就突然脑补出了他面无表情的穿着白大褂拿着手术刀的样子，想着想着谭宗明就笑了出来。谭宗明突然的笑让赵启平觉得奇怪，看了谭宗明一眼，谭宗明捂着嘴轻轻咳了咳，问，“你叫什么名字？”
“赵启平。”
“我是谭宗明”
说着，谭宗明向赵启平伸出了手，“我们也算是认识了。”
赵启平看着那只伸出来的手，也慢慢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谭宗明的手，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对一个自己基本属于陌生的人会有如此亲近的感觉。
然后，他们就在一家ktv的洗手间完成了第一次和对方的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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